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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3 被偷走的岁月

2.3 被偷走的岁月

喂,喂,在干什么,在想我的事情?已经到点了,该去上学了。喂,喂,考试考的怎么样了?好好复习,别挂了,丢脸,到时候。喂,喂,注意点身体,别倒是玩坏了。喂,喂,还在想着过去的事情吗?别瞎想了,放松些。喂,喂,你走神太久了,不要再往本子上乱画。喂,喂,那个小白,你究竟是怎么想的?喂,喂,精神些,不要失去自我!喂,喂!爱你自己,就像别人爱你那样!喂!喂!到底在怎么想,不要盯着墙一下午!喂!!喂!!不要上课睡觉!!醒过来!!!

烦恼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。

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从课桌上慢慢的撑起身,长长的打了一个舒服的哈欠。抬起头,却发现眼前的老师表情已经冷若冰霜。我想要笑,想起了高中那些时光,以及那些固执的老头,不由得眼泪也落下来。

风在吹,暖暖的,很陌生。

自己应当是很怀念小学时代这种轻松又愉快的生活来着,虽然也有过不快,但是这自由、纯真、美好的时代,人生中大约再也不会有过了吧。

“你,边上站着。”老师严厉的呵斥着。

哦,老师呀。我笑了笑,起身到走廊那里边。

“我明白,这几回考试你的成绩都很好。”老师用有些心疼的目光看着我,“可是,纪律是不可以放松的,你这样的,应该更加严格的去要求自己……”

我依然只是笑笑。

颅内那些嘈杂的声音,再次从脑海深处浮现。

喂,喂,在干什么,在想我的事情?已经到点了,该去上学了。喂,喂,考试考的怎么样了?好好复习,别挂了,丢脸,到时候。喂,喂,注意点身体,别倒是玩坏了。喂,喂,还在想着过去的事情吗?别瞎想了,放松些。喂,喂,你走神太久了,不要再往本子上乱画。喂,喂,那个小白,你究竟是怎么想的?喂,喂,精神些,不要失去自我!喂,喂!爱你自己,就像别人爱你那样!喂!喂!到底在怎么想,不要盯着墙一下午!喂!!喂!!不要上课睡觉!!醒过来!!!

喂,喂,在干什么,在想我的事情?已经到点了,该去上学了。喂,喂,考试考的怎么样了?好好复习,别挂了,丢脸,到时候。喂,喂,注意点身体,别倒是玩坏了。喂,喂,还在想着过去的事情吗?别瞎想了,放松些。喂,喂,你走神太久了,不要再往本子上乱画。喂,喂,那个小白,你究竟是怎么想的?喂,喂,精神些,不要失去自我!喂,喂!爱你自己,就像别人爱你那样!喂!喂!到底在怎么想,不要盯着墙一下午!喂!!喂!!不要上课睡觉!!醒过来!!!

喂,喂,在干什么,在想我的事情?已经到点了,该去上学了。喂,喂,考试考的怎么样了?好好复习,别挂了,丢脸,到时候。喂,喂,注意点身体,别倒是玩坏了。喂,喂,还在想着过去的事情吗?别瞎想了,放松些。喂,喂,你走神太久了,不要再往本子上乱画。喂,喂,那个小白,你究竟是怎么想的?喂,喂,精神些,不要失去自我!喂,喂!爱你自己,就像别人爱你那样!喂!喂!到底在怎么想,不要盯着墙一下午!喂!!喂!!不要上课睡觉!!醒过来!!!

喂,喂,在干什么,在想我的事情?已经……

真是够了。我轻轻的拍了拍自己,叹息。如同鬼魅一般,无限循环着的,从脑海深处发出来的声音,也如我巡回着的人生。

所以说这一切倒底都是些什么呢?我完全没有搞懂。认识我的那群人,他们大约会认为我已经疯掉了吧。

还是好好闭上眼睛……

小学生的生活,还真是苦难啊,小小的身体,什么也做不成,这样的拘束。我唯一可以做到的,只有捏起我的画笔。

是的,我也是会画些小画儿的,可惜技艺并不精通。不过要是说起小学,我画过的东西到不少。大多数净是些火柴人。没有什么美感。

每当我的画笔落下时,天真的少年时期的想法再也不会出现,不知为何,我画下的那些东西,样式繁多了,里面的青春却不见了。那些字里行间的,有些隐晦的内容,暗示,嘲讽,涩气,只是没有孩提时代的真意。开始,我的同桌还是很兴奋,想要和我合作几幅,可是她接到了我画出的画,眼神却慢慢的变得阴郁下去。

“这是在画什么呢?我完全不明白。”她说。

我身边的几个人听说我会画出漫画,都兴奋的赶来瞧,他们对着我画下的内容指指点点,老百京在那里,盯着我的一些台词发笑 。

“看看,你还真是胆大,之前还那么不好意思,现在,居然明目张胆的画出来了。”他有些戏谑的说。

“不过,到底讲的是什么呢?”他又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。

我愣住了,“这,这个吗,是我的梦。”

“啊,梦啊!”他们惊喜的叫了起来,“确实有些梦的感觉呢,很奇幻的样子啊。”他们围在我画画的本子上左瞧右瞧,最终还是长长的叹息一声,“还是张大和厉害啊,完全想不到。”

“不过,”我的同桌望向我,指了指本子上的文字,“这个,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呢?”

我凑上去,看见我所画出的那个忧郁的主角,他的母亲在呵斥着:“这样子,还怎么考研呢?你要努力啊!”

“考研。”我的大脑也有些发愣了,这个词汇到底是什么意思来着?我又为什么要把这个词汇写下来呢?我想要去回忆,可是却又发现,完全想不起来了,就好像是自然一般,我很轻松的画出了这些,但要问起我画出这些的理由,以及画画时内心的想法——完全没有。就好像,这些画不是我亲自画出来,而是有什么游离着的灵魂附到我身上,代替我画出的。

喧闹,脑海中在喧闹……

有什么存在在注视着我吗?

我又梦见那些东西了,那之前曾见过的高大的门墙,冷酷的蔓延天地的白雾,风,霜雪,白色,死寂一般的白色。白色的衣服,落寞的人影,昏暗的天地,没有一个行人。

怎么回事……那是世界末日吗?是有什么未来的人想要赶回来向我发出消息,希望我改变着未来吗?

可是……这样的话,我的轮回,我的怪谈,又都有些什么意义。

还有阿汪。我笔下的人影,却如此鲜活的串联在我的回忆中。尽管她确实是我根据那个饱受伤害的女生为原型创造的。

从小学时,我畅想未来的时候,便已经觉察到,未来的路上只有悲伤,以及徒劳的奔跑,穷尽一生,都在为着某个伟大的目标奋斗着。

不,那目标谈何伟大呢?只不过是为了维持我的无味的人生,所臆造出来的托词罢了。

学习与工作……

真是,即便身躯回到过去了,心也没办法回去啊。过去也有着更多糟心的事情,难道我就要这样,继续意识到这世界的痛苦?

我多么希望可以将我经历过的一切都忘记……

在那里,他们依旧喧闹着。

童年时期的快乐,从来没有被污染过的青春……

啊,阿汪,那生活对她而言也许并不快乐吧。对我其实也是,我的每一段人生中,都流下了遗憾与后悔。但至少,现在我回来了。我希望,我可以至少安慰一下自己——尽管那一切或许都只不过是徒劳。那也足够了。

我拿走了那本子。

“啊,我们还没有看完。”同学们发出了惊讶的叫喊。

“不必了。”我向他们微笑,“这个,或许并不适合你们。”

“又在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了。”一些同学不满的发出嘁嘁的声音,不一会就散完了。我的四周继续归于宁静,下一节又是数学课。

数学老师叫我回答问题,我上去了,书写着。老师站在一旁,眼神却越来越怪。

“不对啊,大和?你的问题,解的是不是有些太复杂了?”她发出疑惑的声音,盯着我的板书。我回头,看见同学们也张大了嘴,盯着我写下来的东西看。

我望望黑板,原来写下来的是导数啊。问题是什么来着?不清楚。不过,似乎我确实把题意理解错误了。本来只是几个步骤就可以结束的简单题,我居然不知不觉的解了半天。

下课之后我们或许可以谈谈。老师一脸严肃的说。

“不必了,”我慢吞吞的回答着。扫视着他们惊奇中又有些困惑的脸,我说,“忘了这些事吧。”

下课了。尽管老师并没有找我,可是同学们却早已按耐不住。“大和啊,你写的那些,看起来都很牛逼啊,到底是什么意思啊?”老百京兴奋的说:“莫非是在写种子?你小子……”

“不。”我惨淡的摇了摇头,“你长大了之后就明白了。”

“又在学老头子了!”他们继续嬉笑。

我疲惫的望着他们无意义的哄笑,唉,未来啊,或许他们会惊叹。何必去与他们争论呢,时间会回答他们。

说到时间啊……

我伸出了手。躺在空无一人的操场的草坪中。

最近的记忆越来越稀少,也越来越淡泊了,无论是未来,还是过去和现在,总是大段大段的缺失着。有些曾经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的人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。有些印象中明明是很重要的事,它的细节也开始渐渐的模糊了。一切都在消退。就像一个小偷般,或者说是有什么疾病,偷走了我重要的回忆。

耳边传来风的声音。老师们没有找我,即便找到了我,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办法,他们也知道,我已经再也没办法听下去那些对我来说简单到无聊透顶的东西了。我回去,只会发愣,只会让许多的同学们,也学我一起发愣。他们干脆流放了我,允许我自己一个人,静静的躺在操场上,发愣。

就让时光在发愣中溜走……

远处却又有人影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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